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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俨视作是驱逐,把帐算到了郑公公头上,稍有机会便在先帝跟前谗言,并多次暗里整郑公公,仇怨从来没化解过!这一回必定也是黄俨所为,他欲趁势落井下石,把郑公公往死里整!”

王景弘恍然道:“这么说来,杨庆是黄俨的人?杨庆背靠黄俨的关系和财物,巴结上了当红太监海涛,然后进入司礼监;如此才有机会在皇爷皇后身边谗言?

而‘验金一百两’是黄俨亲笔写的。黄俨派心腹拿着硬货从北平送来京师,又怕跑腿的宦官中饱私囊,故亲笔写了条子,好叫杨庆签押之后,拿回去核对……”

侯显点头道:“眼下这些事尚未证实,不过咱家敢肯定,多半正是如此!除了黄俨,谁会处心积虑地煞费财力人力,非要对付郑公公?”

王景弘想了想问道:“那这纸条、是怎么到郑公公手里的?”

侯显摇了摇头。此事的前因后果,现在他们实在难以得知了。

王景弘又沉声道:“故此,咱家才劝您息怒,万勿心急。冤有头债有主!杨庆虽可恶,最坏的人却不是杨庆、是躲在背后的黄俨。”

侯显道:“此贼不死,难消咱家心中之恨!咱们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!”他虽赞同王景弘的意思,但情绪仍很激动。

王景弘就要冷静得多,他指着那只两瓣的木船,“这只船……”

“里面还有东西?”侯显定睛观察着。

王景弘摇头道:“郑公公是有大志向大胸怀之人。他把东西藏在一只木船里,所为者、应该不仅是想让咱们复仇,还有更大的寄寓。不然郑公公为何不把纸条藏在别处,一定要刻出一条船来?郑公公也应早作安排,把东西提前给咱们才是。”

“有道理。”侯显道,“郑公公既然早有警觉,却为何没有告诉咱们半句?”

王景弘道:“因此咱家才认为,郑公公另有它意。他用性命的代价、说出一番无声的话,是为了不让咱们轻视他的希望:这只海船!希望咱们想办法将出海的大事,继续传下去;而这也是咱们效忠的大明太宗皇帝,胸中之大志!”

侯显花白鬓发前面的太阳穴上、青筋鼓起,他转头拿袖子用力擦了一把眼睛。

王景弘叹了一声道:“不过太难了。当今皇爷似乎无意此事,没有皇爷出面力排众议,朝廷不可能准许海船继续扬帆远航。”

二人对坐着,良久无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