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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贤宁转头看着他。

齐泰吸了一口气,伸手轻轻捋着下颔的胡须,脸上作苦思状,他沉吟道,“为师在汉王府那些年,见过圣上做事,也多少明白圣上的为人。若只是一件事、即便很重要,圣上一般也不会亲自做,最多交代一个大臣去办而已。

而圣上亲手操持的事情,通常都很长远、必有后续的考虑。就像圣上救盛庸、瞿能、为师等人,仅是救人吗?还有追寻安南国前王后王子,此番圣上所言对交趾省的部署,这两个人也用得上了。圣上想做甚么事,往往很早就开始准备。

偶尔为师有一种感慨,觉得圣上仿佛能预知后事一般!十分奇妙,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”

高贤宁点头道:“确是如此。”

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,高贤宁仿佛在说:圣心难测。

但他们都没有把其中意思、开口说出来。

一番言语之后,他们已经走到了谨身殿东边;前面的后左门门楼,已经出现在了眼前。那里有一些宦官在当值守门,齐泰与高贤宁便停止了谈话。

走到后右门时,齐泰忍不住转头,再看了一眼乾清门的雄伟门楼。

在一瞬间,齐泰眼前便仿佛出现了、皇帝坐在光线幽暗的椅子上的模样。朱高煦那副样子,齐泰是见过的;以前在云南的承运殿,齐泰时常见到朱高煦独自坐在王座上沉思。

片刻之间,敬畏、崇拜的复杂感觉,一起涌上了齐泰的心头。

齐泰怔了稍许,终于回过头来,迈进了后左门的门楼。

第六百四十章 不用太较真

齐泰与学生高贤宁出了皇宫,时间还没到酉时,不过太阳已经西斜。眼看这时辰不早不晚,去衙署也办不了甚么事;二人便叫上车仗,师生同车,打道回府。

太早回家,并非齐泰所愿。他一想到自己家里空荡荡只有奴仆丫鬟的大宅第,心里便一点期待也没有。永乐朝时,齐泰作为“靖难”檄文上指名道姓的奸臣,家眷都是死了的。

“咱们这些人,算是苟活于世,活着难免有点沉重。”齐泰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