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月宗近眯起眼睛,细细打量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。

和这间本丸里其他任何一间屋子一样,毫无特色的推拉门。他昨天刚来的时候已经全部看过了,无一例外都是空荡荡的毛坯房,别说家具,连稍微带着些活气儿的蛇虫鼠蚁都没个影子……那么,刚才在前院听见的,重物坠地的“啪咚”声,是错觉吗?

嗯嗯,还是说,真的有偏好僻静之地的鬼魂之流前来造访呢?

这么想着,眸子里惯常的温和笑意消隐无踪,骤然划过的粲然神光把总是以老年人自居的佛系太刀整个点亮了。

他像是珍藏在展柜之中的艺术品,原本一直在白炽灯下泛着不伤人的暖光。然而突然某天喧嚣再起,一只手把四下的玻璃都打碎了,未曾锈蚀的长刀从精心雕琢的刀鞘里显出原貌来,正发出渴血的嘶鸣。

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缓缓抬起,放到了木质的门扉上。

屋内的诺维雅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障子纸上的剪影,尽管已经给自己施了咒,但还是下意识地憋了一口气。

就在这时,从不远处的本丸正门口传来了一道似曾相识的讨厌声音。

“审神者大人在吗?在下应约前来拜访,可否开门一叙?”

——是那个神官!

门外的付丧神收回了手,在原地停留两秒钟,最终还是分清了轻重缓急,匆匆走掉了。

她长长呼出一口气,把提到喉咙口的心脏扔回腔子里。三日月去给讨厌神官开门了,接下来应该一直在“招待”他们,直到睡在长廊下的审神者醒过来。

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处,真是再好不过了。

诺维雅活动手脚从小角落里走出来,默默捋了一遍计划。确认没有疏漏之处后,她从内兜里掏出那管淡蓝色的药剂,拔出塞子,仰头一饮而尽。

……苦的,泛酸。

她蹙着眉头把不怎么美好的食用体验抛在脑后,手心里的魔杖抖了抖。成败在此一举了,虽然没验证过药效,但既然是自己制作后特意捎来的……应该能行?

这么想着,诺维雅用几不可闻的气声念出了已经变成心理阴影的那个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