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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铭不甚在意地说:“我们比他们年轻,实在不行就跟他们耗,时代是向着我们的。”

“辛苦你了,”何谨修说,“你放心,重大决策上我不会坐视不理,由他们乱来。”

“嗯,你顺利毕业是小问题,倒是我们这边的项目,得多下下功夫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何谨修说,他现在确实没功夫去想东想西。

从出生那天开始,爷爷和奶奶就一直让他明白自己背负的责任,普通人尚且不能仅凭兴趣工作谋生,更不用说他背后还有家族,还有爷爷一生心血的传承。

他从背包里拿出机器设计的图纸,坐在台阶上看了半晌,叹了口气,不舍地收了起来。

这个机器人完成,他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。

回到住的地方,他在楼梯通前徘徊了五分钟,走去前面的市场,挑了一条石斑鱼。

老板“啪”地把鱼摔晕在砧板上,按住鱼头,刮鳞去腮,开膛破肚的一通血腥操作后,在水龙头下随便冲了冲就装进袋子里递给他。

何谨修两指夹起湿嗒嗒的塑料袋,克服心理障碍一路拎回家,扔进水池里,把手翻来覆去洗了几分钟,才去了书房画图。

一个小时后,他从书房里出来,望着紧闭的门半晌,又回到了书房。

手表上的短针指向九点,他反手将笔摔到纸上,拎起水池的鱼扔到楼下,回到客厅点了外卖。

连续半个月,他都在反省,他是不是有那么点儿……贱?

从小到大,他只对各种冷冰冰的机器模型感兴趣,软软糯糯的女生总让他联想到冰激凌融化后的粘腻感,所以他才会对一个机器一样冰冷的人感兴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