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才是那个不应该发疯的人，我没有兴趣和你争万氏，你应该觉得庆幸。所以这点损失，你最好闭嘴别提。”

万慕挂掉了电话。

这一下，他积攒的勇气全部用光，全身都在颤抖。

他不是纪灿希，他对祝瑶和曹恩德的恐惧根深蒂固，只是隔着电话他还能放几句狠话，如果是当面见着了，他保证吓得都不敢动。

尤其是曹恩德，他多么庆幸自己不用再见到他，那一双隐在镜片后的眼睛，只要看一眼，就会激起内心最深处的恐惧。

摆脱不掉，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。

“小慕。”何幸走过来，抱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，“辛苦了。”

万慕的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，他对何幸笑笑，“我把外公留给我的巨款转到你账户了。”

“是吗？”何幸随意道，“那我现在是有钱人了。”

“是啊，可有钱了，以后就靠你养我了。”万慕说。

“好。”何幸抱紧他，“我们什么时候动身？”

“还有，一周。”万慕闭上了眼睛。

七天之后，他就可以完全摆脱万慕这个身份了。

“这是，我？”

万慕看着床边的骨灰龛，不得不说，这种感觉既奇妙又诡异。

身体已死，灵魂尚存，却如同旁观者一样观看这堆粉末。

“何幸，你每天守着这东西睡觉，不害怕吗？”万慕调侃道。

“不怕，”何幸低声着说，“就是很难过，但，也很安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