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怕吗?”齐娅拉反问,“你想象一下,标本室里的一整面墙密密麻麻摆的全是这样的小罐子,每个罐子里都是一个被泡得发白发胀的畸形胎,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。它们有的只有半个脑袋,有个只有半个身体,有的脸长得像……像……”

像外星人,像深海鱼!

齐娅拉说不下去了,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看起来像条气鼓鼓的河豚。

她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进标本室就被吓得浑身僵直,动弹不得,当时是靠仅存的理智才让自己在别的同学面前表现得好像满不在乎,实际上都快把自己的牛仔裤抠破了。

怎么会有人能够在那些缺了半个脑袋的畸形胎标本面前镇定自若?

哈利显然不能感同身受——因为他压根儿就没见过这种标本。他抿着嘴,很努力地像是在憋笑。

“真的很可怕。”齐娅拉有些恼火地说,“你亲眼见到过就知道了。”

“呃,我不是在嘲笑你。”哈利局促地用蹭了蹭手背,但还是面带笑意,“我只是觉得你害怕的东西很寻常,这样看起来你好像确实和普通的女孩子没有两样。”

齐娅拉整理了一下校袍,带着些说不出微妙的情绪,她淡淡地撇下一句: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。”

就算过去不是,但是她在未来也可以尽情地做一个普通女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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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6年的夏天来得比想象中要更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