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一睁开眼,见得西装革履的人,提着两水桶来到池边,那人先将一块干毛巾放入水桶浸湿,而后,向他走来覆上他的脑袋。

浓烈的煤油味道冲进呼吸里。

他浑身血液一下沉了沉,更多的油往他身上灌来。

不管他如何嚎叫,还是质问,门外本该替他守门的小马仔们没吭一声,仿佛昏死了过去,他慌到极点,臂膀使不上力,一用力就疼的哆嗦,脸颊的肌肉颤颤巍巍:“你们要干什么!你们知道我是谁吗?!”

安文倒干净了带来的两只桶,笑了笑:“知道,您老姓程名武,某洗钱集团的董事长。”

“我们先生,找的就是你。”

便向程武身后,躬了身,唤了一声“先生。”

冲着他唤的方向,程武连忙扭头,头顶的毛巾被另外两人按着,就见门外一道身影伫立,黑色的衬衣长裤,空气里混着雨夜的湿冷,泡入池水的一半皮肤却温热,渐渐,也觉得从脚心冷的发僵起来。

程武见状,后知后觉地看出门外的人眼熟,救出□□前,□□想方设法,千叮万嘱,让他们一定要先给他侄子来点教训,实在不成,抓跟他有干系的人也是可以。

为此,他还为他们提供了他小侄子的信息,是省一医院里的大夫。

煤油的气味冲鼻,好似一直渗入了每一寸神经,后脑越来越麻,他咧嘴先笑:“小兄弟,你是不是找错人了?你应该也查清楚陆学海犯的那些事儿了吧,炸电箱是他让我干的,要抓你的妞也是他让我干的,没办法,他欠我一大笔钱,你看,咱俩无冤无仇,我其实犯不着要害你……”

就听门外□□那侄子,声若掷玉清琅:“可是——”

戴着手套的指,指间拿捏着煤油的防风火机,来回地抚过金属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