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良平一脸骄傲地笑着说:“是啊,你不是天天跟我念叨,秋耕深,春耕浅,旱涝不用管么!”

“就是这个理!”老孙头走下田头,蹲下身抓起一团土,在手里揉搓两下,又重新丢回地里道,“今年开化晚,节气却早,秋天说不定也要冷得早,那些这会儿才吭哧吭哧翻地的,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地方!”

薛良平听了这话,神色顿时严肃起来,皱眉道:“春天已经耽误大半个月了,秋天若是还冷得早,怕是要耽误庄稼灌浆啊!”

“若是时候掐算得好,倒也耽误不了。”老孙头挺直了腰板,看着远处的江水,“不过我也就是那么一说,谁知道当不当准呢!”

“孙叔,别的不敢说,单说种地这件事儿,你说的话哪次不准了?”薛良平知道老头最喜欢别人夸他种地有本事,连声道,“再说了,你在地里摸爬滚打的年头比我活的年头都长,随便说句话我都得当宝捧着。”

老孙头颇为自得地点点头,心情大好地指点道:“你若是肯听我的,今个儿播种的时候,开沟开得再深三寸,往沟里上一遍底粪,然后盖上土再点种。”

薛良平闻言皱眉,家里这么几亩地,若真是都这样做,那可要多费不少力气,少不得还要耽误播种的时间。

而且这个法子,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对劲……

薛良平思忖半晌,犹豫着问:“孙叔,家里发好的粪早就拌在土里了,还要再上底粪么?如今攒的粪可都还没发呢,若是在沟里直接上粪,怕是要烧根儿的啊!”

“木头疙瘩脑袋!”老孙头抽出腰间的烟袋杆,砰砰地敲着薛良平的脑门。

“哎呦,孙叔,我错了。”薛良平一把年纪的人了,被打得连连讨饶,“那这法子到底有啥好处,你总得说给我听听吧!”

“让你深开沟,就是要把粪垫在底下,种子发芽之后,一时半会儿根儿也扎不深,根本碰不着底粪。底粪在土里自个儿发着,到时候再下几场雨就更美了,等根扎深了能碰着底粪的时候,早就发得妥妥儿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