扣肉在蒸制中,多余的油脂慢慢渗透出来。

而梅干菜则慢慢舒展开自己的干涸许久的身躯,对油脂和汤汁来者不拒,用自己特有的咸甜醇味作为回馈。

出国之后的扣肉早已经皮酥肉化,既有五花肉那水乳交融的口感,又带着梅干菜的香气,解腻清口。

这样的扣肉,一大碗吃下去都不会觉得腻味。

若是再盛一勺被油脂滋润得柔媚舒展的梅干菜,放在米饭中一拌,一粒粒晶莹剔透米粒,裹上了薄薄的一层油脂,再被汤汁染成好看的酱红色,再夹一片扣肉盖在上面,不顾形象地塞进嘴里努力咀嚼。

米香、肉香和梅干菜的甘甜,通过咀嚼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复合又独特的味道。

只要是吃过的人,无论过去多久,只要一想起来,那种肥甘脂润、馥郁香甜的味道,立刻便会重新萦绕舌尖,让人不由自主地分泌口水,难以自持。

几道菜过后,三个人也基本吃得七八分饱了,夏月初最后端上来一锅苦瓜排骨汤。

苦瓜这东西,是被下西洋的船只带回来的,但是因其外表的丑陋和味道的苦涩,十分不得大齐人的待见。

夏月初也是偶然在街上看到,有人将苦瓜种在盆中当做盆景售卖,便着人买回来移栽到地里好生伺弄。

夏月初给三个人每人盛了一碗汤,笑着说:“夏天其实正是吃苦瓜的好时候,能够清热解毒,消暑解腻。不过这瓜的苦味,有许多人接受不了。

我做的这道汤中,苦瓜放得比较晚,所以只是带着微微的苦味,三位先生尝尝看,若是觉得接受不了,我再去换一道汤上来。”

三个人的确都没吃过苦瓜,但是听得夏月初这么说,再看看砂锅中,在排骨之间那几块若隐若现的碧绿,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