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起身来,冲一旁的小医童道:“这马无碍了,去抓黄花十五钱、只实二十钱、当归十五钱、西吉十五钱、卜硝二斗钱、麻子仁二十钱煎了,给它灌下,吃上两次当就无事了。”慧安言罢,便随着侍从下去清洗,待她回来时,大辉这边只剩一匹马尚未治妥,而西藩那边也是如此,慧安见云大人等人都围在那马的旁边,只是却未曾帮忙,只瞧着,便知道那马定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,治好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
故而她便也不去凑热闹,只在一旁静静站着,倒是云大人见慧安过来瞧了一眼,冲身边的大人说了句话便走到了慧安身前,道:“手法娴熟,看来不是第一次做了,你很能吃苦,不错。”

慧安闻言不觉面上微红,倒是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,忙冲老人福了福身,道了句不敢,那边一直忙着为那最后一匹兵马诊病的王博士已站起了身,自有侍者忙上去给他擦了汗,带他下去清理。而西藩那边诸马医却还在围着那最后一匹马忙碌,显然大辉这边已经赢了,几位马医面上皆是露了笑容。

而全公公更是匆忙着上了台阶,冲贤康帝道:“回皇上,我大辉马医们已经治好了五匹马的病症。”

贤康帝哈哈而笑,那边西藩的马医们见此也不再围着病马,和慧安等人一起上前回话。云大人代表几人上前将五匹马的病症所在,以及他们的治疗办法一一说了,西藩那边的一位马医见自己国王面色极为不悦,便头顶冒汗,上前一步,道:“此结果我西藩不服,先前便曾言明,此次比试不能为对方挑选患了不治之症的病马,而大辉的马医便不尊此规,为我西藩挑选的病马分明内脏中长了个大瘤块,必死无疑,怎能医好。陛下这是专门为难我西藩,如今行事,实是有失大国风范。”

慧安闻言眉宇微挑,贤康帝也沉了脸,倒是西藩的国王逼视向上位,道:“既然事先已道明规则,那大辉违背规则便是不对,陛下可要给我西藩一个说法才是。”

贤康帝见西藩国王咄咄逼人,将目光盯向了云大人,道:“可是真有此事?”

云大人却不惊慌,只道:“回皇上,臣等不敢有违规定,给西藩国所选的五匹病马所得的病症都非疑难杀症,更别提不治之症了。”

贤康帝闻言面色一缓,那边西藩的马医已经叫嚷了起来:“内脏生了瘤块,如何诊治!”

慧安闻言却是傲人一笑,瞧着那神情激愤,满是指控之意的西藩马医,道:“你西藩马医不能治的病,并不代表我大辉便也同样治不了!”

西藩马医们闻言便是一愣,接着那为首之人见慧安和云大人的神情镇定,并不似唬弄人,不觉心一凉,却还是强作不服,讥笑道:“妇人可不能妄言。”

慧安却是扬眉而笑,道:“内脏生了瘤块,便只需将腹腔割开,将瘤块切除便是,又有何难啊,这法子在我大辉便是寻常的兽医都习得,又有什么好妄言的。“

慧安言罢登时场上一静,众人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,将肚子割开,这马怎么还能存活。连大辉这边的马医也露出了惊色,只是他们隐藏的极好。慧安这话本就是诈那西藩马医的,不过也着实不是胡言乱语,因她早在医书上看到过剖腹之术,只是从未见过罢了。

方才一听云大人的话,她便知道云大人定然是有此技术的,她代替云大人说出来,也不过是想杀杀西藩人的气焰,由她口中说出,西藩人不知大辉情况,却是会真以为大辉的马医个个都医术超群的。

那西藩马医见慧安连法子都说出来,而且面上神情更是像在说今儿天气真好一般,一点都不见紧张,从容而自信,不觉就信了她的话。只觉今次看来是输定了,只是已经这般,到底还是要瞧瞧那剖腹术的,一来兴许能探出其中奥妙来,掌握这门手艺,再来说不定真是大辉的马医在唬弄人呢。

故而那打头的西藩马医便道:“既如此,那便请大辉的马医们为我西藩人示范下此技能吧,若然瘤块割掉,那马不死,我西藩便认输,再无二话。”慧安闻言瞧向云大人,云大人已是点头,道:“如此老朽便献丑了。” 他言罢却又瞧向慧安,道:“你来给我搭把手。”

慧安闻言一喜忙福了福身,贤康帝闻言,便吩咐在观赏台这边铺上了白布,又令侍卫们将那匹病马抬了过来,慧安冲一旁的侍从道:“去取棉布,棉纱,针线和麻醉汤……另备些热水和淡盐水。” 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,不说那些西藩马医了,便是关元鹤在一旁瞧着也只当慧安真懂这剖腹的技艺,不少人瞧着她的神情已是又有了些许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