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谁曾想,听到一半,便一桶水浇到了身子上,并着桌上摆好的丰盛吃食酒水,新袄新鞋也全都脏污湿透。

柳嬷嬷不可置信地从凳上跳起了身,便瞧见了那位夫人提着空桶,雪白的面颊紧绷。

“夫人怎敢如此对待柳嬷嬷……”

旁边的仆妇尖声叫嚷,仿佛知虞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。

知虞却只是扔掉手里的水桶,没有分毫觉得自己哪里不对。

“嬷嬷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条狗,若狗会咬主人,那就是一条该拖出去打死的疯狗。”

柳嬷嬷起初自是怒不可遏。

可待回过神来却收敛了周身怒气,转而又变成几分错愕神态。

“夫人何苦处处都看不惯我们姑娘,如此妒恨她,以至于连姑娘亲手给老奴做的鞋子都要亲手毁去?”

“这双鞋可是姑娘给老奴熬了数个晚上才做好的,老奴如何被夫人折辱自然都无妨,可这样一来无疑是折损了郎君与姑娘的颜面?”

“夫人您肆意踩踏的可不是老奴,而是他们啊。”

……

沈欲喝药时,便听见外头婆子哭天喊地的动静。

往常说是樨落院那边的人来求见,沈欲一应都会待见,这次自然也不例外。

隔着厚重的垂帘,那婆子惯是精通添油加醋的卖惨行径,只把夫人今日泼水的事情狠狠地告上一状。

“郎君都不知那位夫人有多坏……”

“我们姑娘眼睛都熬花了,手指也戳出血洞,这般才给嬷嬷辛苦做的一双新鞋,便全都因为夫人的妒恨给毁了!”

“竟然泼了水么?”

里头男人喜怒不辨的声音缓缓传来,“她这坏事做的可真不像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