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白瑞雪想对他说出自己的烦恼,他会认真的听,再认真的给出建议。如果白瑞雪不想说,他不会追问,打破砂锅问到底往往是不讨喜的。

他的手指擦到白瑞雪的眼睫。

白瑞雪深深眨了一下眼,目光已聚焦,他问哥哥:“如果你变成鬼,你还会给我煎一个边缘焦香的鸡蛋吗?”

“哈?”白丰年听不懂他的话,“你想吃煎蛋?”

白瑞雪仰着脸望着他。突发奇想,如有朝一日他变成同类,怀抱是否温暖?笑容是否灿烂?经他手煮出的汤灌入胃中是否暖暖的,沁人心脾?

一切都不确定。

正如外婆那般,身为一个偶人,她的思维偶尔混乱而异常,偏偏她毫无知觉,以为自己是正常的。一次,她给白瑞雪煮面,竟从邻居腐烂的身体扯出许多白色虫子,当作这是面条,端出来给他吃,并和蔼地吩咐多吃点。

回忆着那碗白色的蠕动的面,白瑞雪皱了皱鼻子。

很快,他作出选择,对白丰年说:“我现在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,不需要你陪着。”

“多重要?”

“十分重要!”

白丰年微微一笑,露出钝钝的虎牙,“那就去做吧,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。”

白瑞雪看着他的虎牙,不由舔了舔自己的牙齿,奇怪自己怎么没有?与哥哥的区别又多出一分。

他走出小区,撕下门口写着电梯乘坐守则的告示贴。

心情一下松快,仿佛撕下陈年疤痕,连身体也变得轻飘飘。

一阵凉风穿过,白瑞雪下意识裹紧衣服,他偏头,目光追随那阵不寻常的阴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