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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拣起一张信封,放下,又拿起一张咖啡卡,再放下,还有似曾相识的瓶盖,好像在贬值展出和贩卖她的软肋和自尊。

最后拈着那个瓶盖,左看右看:“这东西都要留着,还画图案,干嘛,”她仿佛被逗笑了:“有这心思搞这些,怎么不多做几道题?”

春早的鼻息变急,一股剧烈到无法承受的灼痛袭向她的大脑,最后在眼周汇集成滚烫的恸然,摇摇欲坠。

她几乎无法呼吸,无法站直身体,手指也开始轻颤。

瞥见女儿红到快滴血的耳根,春初珍丢下那个瓶盖。

它在桌上滚了一遭,哒哒旋转几圈,慢悠悠停住。

仿佛一个承上启下的信号,春初珍正式打开奚落的话匣,她深吸口气:

“春早,我就问你一句,你这副样子对得起我吗?从小到大,我这样培养你,照顾你,考上宜中立刻给你租房陪读,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,你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些什么啊。”

豆大的泪滴从春早面庞下坠。她哽咽着,没有争论。

“我知道你想狡辩说什么,你想说你学习稳定,排名没掉,是没掉,但你高中之后数学低于130吗?这门本来就是弱项,上次成绩更是没法看。你知道我暑假为什么每天看着你么?就是怕你都到这个要紧关头了脑子还不清醒,还整天想着往外跑。你暑假跟我说什么,有东西落在这了,要来拿,我说我帮你拿,你回什么,你说——不用了。”

“不用了……”春初珍重复着,笑得上体一抖:“我看你是心思全落在这了吧。”

“五月份那一阵,我就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,状态有变化。我想着观察观察吧。你俩倒好,越来越过分,刚刚在楼下干嘛呢,之前也是,几次在楼上看你们,你们两个有半点学生的样子吗?”

“高三了——”

“已经高三了。”

她瞥原也一眼,继续挖苦自己的女儿:“你旁边这个是厉害,回回第一,你呢,你准备上什么学校?把心思都花在这些地方,你能上什么学校你告诉我?高三了还不知道收心,还整天卿卿我我打情骂俏,你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