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久点点头,没说话。

谷槐站在她面前,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才好,隔了好一会儿,又说:“我这儿所有补血益神的药草都给您,一定能让您恢复的。”

连久看了她很久,才笑了下:“不过就是一滴血,这会儿说不准已经回来十滴八滴了,即便不是你说,任何人说我都会给,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损失,但是……”

听到转折,谷槐往外拿药草的动作停住,抬起头。

“但是你该来找的人不是我,是司阑。”连久继续说,“你说的那些话伤的是他,不是我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每个人情急之下都会有自己的私心,你有你的立场,但这也不能成为出口伤人的理由。”连久转过身继续洗碗,随着水流声道,“你长时间待在昆仑山或许不了解,司阑独自为浮玉山,为妖界承担下了很多压力,如今也是他自己在外面扛着人界的那些压力。”

没有听到身后回答的声音,连久也没在意,继续道:“我初见他时他身体就不好,但那时他已经用这个状态担下浮玉山很久了,没有单单为了谁之说。”

想到司阑自己待在雪山之巅,所有妖怪都不亲近,除了几身自己买的衣服他什么都没有,连久又垂下眼道:“你们可以不了解他,也可以不亲近他,可以怕他,但唯独不能说他自私,这山里又或者是整个妖界,都没有任何人和妖神能说他自私。”

“谷槐。”洗完碗后,连久直起身,回头,见她沉默站在那里,淡淡笑道,“你们总说圣人圣人的,但他一不是圣人,二不是领了什么好处的妖神,退一万步说,他甚至不是什么瑞兽,而是一只凶兽,就算他真的自私,也没有任何人能说他的不是,你说呢?”

谷槐微微睁大了眼睛,眼里像是有什么信念轰然就碎了。

“你为了万娆平安生产,为了安抚大家不要恐慌,在大家面前保证下来她能平安无事,我能明白,你为了她想要我的血和司阑的神力我也能明白,但换个说法,你在做这些的时候不也是自私吗?”

连久语气温和又坚定:“但事实上,自私并不是什么好词,没有谁会愿意听,你自己不也是清楚的吗?”

谷槐呆呆地站在原地,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