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白不用。”段泽起身,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薄被和一个枕头,扔给他,“不想回屋就睡这儿吧,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再抱你回去。”

“唔,书房怎么会有枕头和被子?”

“给你准备的。”

江知也接过被子披在身上,蛄蛹似的将自己裹起来,坐在他身边,偶尔说上两句话,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。

段泽感觉肩上一沉,无奈地笑了笑,暂时停下笔,把人抱起来,轻轻放到了身后的竹席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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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诊那日,流云渡外排起了长龙,真心求医的、看热闹的、浑水摸鱼的……弯弯绕绕排了好几圈。

江知也从每天清晨开始问诊,直到深夜才结束,有时候会累得埋在段泽怀里,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。

段泽也很疲倦。

整个流云渡的戒备级别提到了最高,他带着傅陵游一帮人四处宰杀上门的刺客和杀手,入夜后也再没精力没心思做别的事,只来得及在睡觉前洗掉身上的血腥味,再换上用香料熏了一整天的干净衣服,把人搂进怀里。

因为江知也说过,自己身上的味道很好闻,他很喜欢。

不过段泽最近睡眠很浅,怀里的人偶尔乱梦动弹,会把他踢醒过来。

“……江知也。”他又又又一次被闹醒后,将下巴扣在江知也头顶,看着床帐内温和寂静的黑暗,嗓音很轻很轻,“你怎么这么能闹腾啊。”

“唔。”江知也又动了一下,往他怀里使劲钻了钻。

须臾,黑暗中响起一声轻笑,听起来又黏又甜,仿佛浸透了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