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到底算什么,但很清楚在你眼里,我究竟是个什么。”傅陵游讥讽地勾了勾嘴角,“不太听话的……玩物。”

花醉激动得几乎破了音:“你胡说——!”

“不是吗?”傅陵游冷漠得几近残忍,“我爹娘走得早,无依无靠无权无势。你最开始看我的眼神,就像捡到了一只有趣的宠物。”

“我没有……傅陵游,我没有!”

“从那天起,你就一直想把我捏在手里。哪怕我后来跟着段泽摸爬滚打,一路成为风泽堂的二把手,你也不曾放弃过。”

花醉只觉口鼻间涌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,忍不住闷咳起来,越咳越痛,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,眼中浮现出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:“我没有……我真的没有……我只是,只是想要你在我身边……做你唯一的,最特别的……”

“你太高看自己了。”傅陵游偏过头去,不想看到他的眼泪,“我年幼的时候四处流浪,要是没有段泽接济,早就死了。后来我们结伴江湖闯荡,好多次他拖着重伤的身体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,我们一起分吃过馊掉的半张饼,被困崖底断水缺粮的时候,我给他喝过自己的血……花醉,我没有家,他就是我的家人。”

汹涌的嫉恨蓦地被缚住,在喉头堵得发慌。

花醉淌着泪,呆呆地看着他。

“为什么总要逼我在你和他之间选一个?”傅陵游冷淡的眼神终于柔软下来,却透着难过失望,“你摸着良心说,你到底把我当什么,花醉?”

……

花醉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草屋。

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面对傅陵游的质问。

三魂七魄丢了一半,他浑身都在颤抖,思绪凝滞得像一团浆糊,就连指尖被粗糙的树皮刮得鲜血淋漓也毫无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