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的很低声,以为他根本不会听见,却很快听见萧洵的回应:“那又如何?”

他低着头,下巴搁在她颈窝里,呼吸间的热气轻轻拂着她的耳廓:“阿拂,你有没有熬过鹰?”

崔拂不懂他的意思。

萧洵笑了下,没再解释。

她就像那只苍鹰,不把最后一根傲骨折断,就永远不会向他屈服,赶去下人房也好,娶刘素渠也好,无论什么手段,只要能让她彻底属于他,他都会尝试。

天擦黑时,遥遥看见城门的轮廓,程勿用催着马从内里迎出来:“大王,大凉使团刚刚进城,领队是刘凤举,太子请大王尽快过去商谈。”

刘凤举,刘轨的长子,大凉的大王子,他亲自过来,自然是为了重新商议亲事。崔拂低着头,脑中又冒出他刚才的话,阿拂,你有没有熬过鹰?

……

二更的刁斗声夹在歌舞声中传进耳朵里,是萧洵在前院设宴,款待大凉使者,崔拂翻来覆去睡不着,叫过了阿金:“大王近来在熬鹰吗?”

“婢子不知道,”阿金摇头,“夫人要么问问碧娘子?”

崔拂起身穿好衣裳,随手将头发挽了松松一个发髻,走出门外时,歌舞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,廊下数步一个,站着七八个守卫,李五也在其中。

崔拂走到他面前:“大王近来在熬鹰吗?”

李五犹豫一下,答道:“是。”

崔拂却突然想起碧桃的话,军士当值时,不得随意与人攀谈,连忙退开一步:“抱歉,我忘了你当值时,不能与我交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