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安前必然是会悄悄说“很爱你,尼禄”的;

安抚过后会笑着说“还是我最幸运了”;

把他从秋千上拖抱下来的时候,会说“尼禄要小心一点,别太可爱了”;

在任何无关政务的日常时刻,毫无预兆地笑眯眯注视他,直到尼禄再也忍无可忍,问他到底想干嘛,就会迎面撞上一句猝不及防的“只是想看着你而已”。

他的语调,并不像是油腔滑调的甜言蜜语,这也是尼禄很难让他别再这样的原因。

那更像一种发自内心的轻声感叹,因看着他时的幸福感过于满溢,结果只好靠自言自语来排解。

尼禄只是奇怪一件事:在他择定配偶前,叶斯廷是怎样排解这种冲动的直到多年以后他才得到答案。

世界上就是会有这样一种人,在日记里事无巨细记下的少有自己,却全是对另一个人的深沉爱意。

直白的爱语,对成年后的尼禄来说,还是有点过于炙热了。

他不太懂该怎么做有效反应,也实在没法像小时候一样,很自然地给对方大大的拥抱和笑脸。

结果现在每次听见对方说到爱,他就会像个车载娃娃一样点一下脑袋,然后闷声闷气地:“呃,好。”

叶斯廷:“噗。”

尼禄:“……不许笑。”

这会儿叶斯廷还在被子下努力摸索,希望能给他冬天总爱打赤脚的皇帝陛下把袜子套上。

尼禄抿着唇角,红眼睛瞅瞅他,突然心血来潮似的,暗自把脚往回一缩,让他当场摸了个空。

被子很厚,叶斯廷一开始没察觉,只是以为尼禄把另一只脚塞得很深。

他一手提着长袜,一边跟尼禄讲着话,一边还在被子下努力摸索着。

结果,绕着床摸了一大圈,还是没能摸到,他抬起头,终于捕捉到尼禄唇边一个小小的得逞弧度。

“尼禄。”他明显很无奈,“把袜子穿上。”

尼禄小声嘀咕:“……我不穿。”

他嘴巴在讲不穿,耳尖却开始发红。

叶斯廷看一眼就能知道,这是他高傲矜持的皇帝陛下,偶尔希望能来一次“角色扮演”时,会特别流露出的某种娇态。

于是叶斯廷直起腰,拿出近似兄长的语气:“尼禄……你是在逼我动用特殊手段。”

尼禄把脑袋别开,但红眸亮亮的:“那……你大可以试试。”

尽管存在舌尖这一巨大弱点,但尼禄从不会放任自己的弱点被轻易拿捏。

一番颇为混乱的追逃过后,少年皇帝噗嗤摔进了枕头堆里,一头银发顿时乱七八糟。

而叶斯廷趁机抓过枕头,一下子把他的脸蛋挤在两个枕头中间。

尼禄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,再也没法转开脑袋。

“……你依然是我的皇帝陛下。”

鼻尖相触时,叶斯廷仍低低地说,“只要你命令我,我随时会停下来。”

他等了一小会儿,没等到对方出声制止。

于是,白毛狐狸把脑袋低下去,成功叼住了对方的舌尖。

方才还有些喧闹的房间,这会儿又突然静谧下来了,只剩下一些极细微的暧昧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