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城又度过了一个冬天。

滕安的第二次手术,从目前来看,都算顺利的。

他的左眼视力恢复了不少,虽说不能完全恢复到正常的水平,但已经完全不影响日常的生活了。

语言功能恢复得也很好,小句子说得很好,只有念课文的时候偶尔还会磕巴几句。

他聪明,再加上,小学的课程本也不算太难,回去学校上课之后,功课追得很快。

再一转眼,春天也过去了,滕安要去参加毕业典礼了。

小孩很高兴,也激动,更担心严以珩不来提前一个星期就天天打电话问,以珩哥哥,你到底来不来。

后来,严以珩再看到滕酩打电话来都觉得头大:“客户追报告都没追得这么凶。”

滕安还学会告状了:“哥哥,他说我。”

滕酩倒也完全不向着自己弟弟:“说你你就听着,你看你干的这事,不值得说吗?”

玩笑归玩笑,毕业典礼肯定还是要去的。

学校给他们订购了全新的校服,每个男生还配上了小领结,看着非常唬人。

“天呐,这是哪里来的小大人!”严以珩逗他,“快让我看看,这是谁家大人?这么气派!”

滕安可骄傲了:“我们滕家的!”

滕酩都受不了了:“你们俩能不能……别这么……幼稚啊我说。”

严以珩叉着腰告状:“滕安,你哥哥说我。”

滕安也学着他的样子,小胖手往腰上一搭:“滕酩,坏!”

“惹不起,惹不起。”滕酩拱手告辞,“打扰了。”

严以珩笑弯了眼睛。

滕安毕竟身体不好,没有参加表演节目,但秉着“毕业典礼绝对要有参与感”的原则,滕安自告奋勇,给自己找了个小工作。

给每一位参加表演的同学的手背盖一个粉粉的戳。

都是十一二岁的大孩子了,依然对这种盖戳的奖励毫无抵抗力每个节目结束之后,这些小毕业生们连谢幕都顾不上,一个两个跑到台下去,举着手给滕安,让他赶紧给自己盖戳。

愣是给小大人忙活出了一脑门汗。

严以珩找老师领了一个呱啦呱啦拍掌的小玩具,每个节目结束后就疯狂发出噪音,显得比那些刚刚完成了表演的孩子们的家长还要兴奋。

滕酩无语道:“我的”

话还没说完,严以珩又是一阵呱啦呱啦。

“……耳膜都要,裂了……”滕酩闭着眼睛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毕业典礼的时间不算太久,小孩子的注意力就只能集中那么一两个小时。

短暂的仪式感结束后,大家各自散去。

严以珩和滕酩一左一右把小大人夹在中间,一人牵着一只手,在夕阳里慢慢地走着。

恍惚间严以珩又想起很多年前,被滕酩背在背上的那个小孩。

不过一眨眼,他已经这么高了。

严以珩在一旁想着这些,手里忽然被滕安挠了两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