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这个没关系。”宴溪淡淡道,“那群人针对的是海洋馆那块地,就算今天早上没找上你,迟早也还会再来找我的麻烦,躲不掉的。”

他抱着郁柠坐起来靠在床头,继续说:“今天碰上了就是今天倒霉,今天没碰上就是明天倒霉、后天倒霉。总之,早晚都有这一天,别想这些,不是你的错。”

宴溪沉默了几秒,再开口时声音很低:“至于其他的,就更不要想了……你没有给我添麻烦,一直都没有。”

郁柠从他怀里抬头看看,眼睛还是湿润的,听到这话时他抿了抿唇,可怜巴巴地看着宴溪。

“虽然你确实愚蠢,笨,平地走路摔跤,喝个可乐会撒一身,窝里横,圣母心泛滥。”宴溪冷酷地把话补充完整。

郁柠:“……”

他面无表情地从宴溪怀里钻出来,穿好鞋子下床回另外那张看护床上去。

当然了,还没走出几步又被宴溪揪了回来。

“你给我走开,走开——”郁柠徒劳无功地反抗着,“你都只剩一只手了还要骂我!”

宴溪笑道:“我只是肩膀受伤,又不是嘴受伤,怎么不能骂你?而且一只手怎么了?一只手照样能……”

他贴近郁柠的耳边说了几个字。

傍晚,天色渐渐黑了,其他的单人病房纷纷开了灯,从走廊看去,亮堂堂的。

唯独最里边这间最豪华的单人病房依然黑漆漆的。

胡闹了一通之后郁柠睡着了。

他这一天过得,也实在太精彩,要不是顾及着身边还有受伤严重的宴溪,可能早就蒙头大睡好好休息了。

他蜷缩在宴溪的病床上,只是一直没睡安稳,睡梦中都在皱着眉毛。

这可不应该是郁柠脸上出现的表情。

宴溪躺到他身边,手指轻轻按在他的眉心揉了揉,随后把人抱进怀里,侧脸压着他的额头。

他被郁柠的困意传染,明明下午睡了很久,这时居然又困了。

不过还没等完全进入梦乡,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忽然开始拳打脚踢。

宴溪:“?”怎么现在连抱着都不管用了吗!

他低头一看——

郁柠好像在做噩梦。

眼睛闭得紧紧的,额头直冒冷汗,手上抓着他的力气巨大。

宴溪费力地抽出自己的胳膊,赶紧捋平他紧握的掌心。

“柠柠,柠柠?”宴溪拍拍他的脸,轻声叫着他的名字,“醒醒,你做噩梦了!”

郁柠当真没睡熟,被这么叫了几声眼皮就抖了抖,睁开了双眼。

他眨眨眼睛,眨掉眼睛里面的水汽后视线才算有了焦点。看清面前人焦急的神情后,郁柠眼圈一红。

他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,双手抱住宴溪的腰,额头埋进他怀里。

郁柠什么都没说,但脸上的表情又足以说明一切。

宴溪沉默着将他抱紧,嘴唇不停亲吻着他的额头和头发,低声安慰道:“没事,别怕,都过去了。”

郁柠在他怀里点着头。

宽松的病号服遮不住厚厚的绷带,郁柠看了又看,大着胆子伸出手指碰碰绷带的边缘。

只一下就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指,不敢再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