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摆摆手,不用说了。抱歉,张医生,一直给你太大压力,我明白现在的情况棘手,但请你还是继续帮我用最好的药,最好的器械,给我太太治疗颅内血管梗塞带来的阵痛只要这样就好,不管费用多高,也不管最后的结局,我只希望她能尽量安心的度过这段时间,哪怕最后还是要离开。
离开。
最后那两个字,他咬得很重。
医生默然片刻,抬头看他,点头。
我知道了,钟先生。
李悦看着那头平静的撕心裂肺,看着钟先生在医生离开后兀自背过身去整理情绪。
某一刻,她忽然觉得,自己手里的台本、那些刻意诱导的温情和表露,与这些比起来,与生死面前的患难与共、人生风雨同舟到最后的放手比起来,实在显得太过单薄。
于是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主持人,突然转身,同摄制组的导演说了一句:要不这次就不采了。
啊?李姐,你这
就拍拍他们的平常生活吧,你相信我,小张,这素材一定会比我采出来的效果好。
她毕竟是台里的老人,说出来的话也有分量,更何况这次的采访本来就是她取来的机会,拿来提携新人罢了。
是故,导演虽然面露不满,到底也没能反驳。
摄像机架起,等着钟邵奇回到这头,而李悦同人交流几句,说明了情况,得了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