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几秒钟后,箱子突然被他狠狠砸到了地上,然后在木板碎裂开来的同时消失了。

少年的身体不再颤抖,他昂起了头来,后槽牙紧紧地咬合在一起。亚瑟这才看到他眼神中超出他年龄的坚毅果决:

(“是我做的没错。我不会再喝茶了,你的茶叶里还有波士顿未干的鲜血。”)

少年的话语在亚瑟脑海中翻腾,他的鼻腔内仿佛被人强行灌进了咸湿的海水。

(“…你的国王没有回我的信,你也根本不在乎殖民地人民的死活。”)

溺水般的无力感,逐渐具象成了鼻腔和头部的尖锐痛感。

亚瑟的身子重重地倒了下去,他倒下时脑袋磕到了文件堆上,本来竖立放成一排的文件全散在了桌面上。

(“…潘恩1他们是对的,我本就不需要谁来保护,何况你也从未真心为我做过什么。”)

[闭嘴。]

亚瑟无法将少年零散的句子组织成有逻辑的语段,可是即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咒语,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得想办法让这见鬼的声音停下来。

这是咒语,这个少年是撒旦的门徒,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利刃。

必须在被再度刺伤前让他停下来。

如果无法停止,亚瑟确定自己必将死于这利刃之下——他即将被魔鬼折磨致死,只再多听见一个字,他就必定只剩下这一种结果。

(“…原来我的意见对你根本不重要2。我也真够自作多情,居然还妄想能成为你的家人。”)

少年没有停下。

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没有停下来。他的声音忽远忽近,似乎是游走于真实和虚假的边界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