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家兄姐的心被他一遍一遍翻来碾去,偏偏他还就爱凡事都话留三分,听得人心惊肉跳,又卖个关子让人去猜。

藏在温文外表底下,脾性恶劣至极。

到最后,还是纪思婉终于一锤定音,直接摊牌。

“你就说吧,司予,你是想要做老大,还是想要收盘□□?”

“□□?”

纪司予撑着下巴,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上的白玉筷架。

“二姐,今天是奶奶的寿宴,趁着她老人家不在,你这是明着要来搞九龙夺嫡了?我只是照吩咐办事,对我撒什么气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,不该跟我说,应该直接,”他指了指楼上,“跟睡在你隔壁的老人家说,当面说。”

甚至微笑时分,那笑容也近乎残忍悖戾。

——“还是说,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你到现在也还没学会看人下菜碟?”

三岁看大,五岁看老。

他而今坐拥俾睨众生的资本,哪里还是当年那个,一身脏兮兮,被哥哥姐姐推进后院小池塘里,围起来指指点点的病小孩。

纪思婉气急攻心,被堵得半晌无话。

她一向站在大哥这一派,公司里被纪司予一手斩去的山头,何尝不是她自己的多年经营。

当下,也再懒得再和人演戏,只将面前酒盏一推,霍然站起。

“那我去找奶奶说,我现在就去!”

纪司予做了个请的手势,“去吧,需要的时候,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列席。”

笑罢,便伸筷夹起几只大虾,戴上一旁准备的薄膜手套,竟还专心致志地剥起虾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