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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闻声,手指颤颤,不住抚着胸前,试图给自己顺气,整个人却依旧直打哆嗦。

疯了。

真是疯子!

“我教了你这么多年,我一番心血扑在你身上,指望你这芝兰玉树好子弟给我光耀门楣!你现在跟我说,你跟我说这种混账话——”

纪司予的态度,比任何人都平静。

“事实上,我试过想跟你好好谈,连阿青我也努力去说服过。但是,照现在看来,谈和不谈都是一样的结果。就像我曾经以为我能改变点什么,可其实你从来没有给过纪家的孩子改变的资格。

我不想看到跟我人生一样的悲剧,发生在我的儿子身上,所以,在来北京的飞机上,我已经想好了,现在只是找个机会如实告诉你——并没有和您商量的意思。”

究竟是他没了纪家死的更快,还是纪家没了他,会一蹶不振?

这问题就留给旁人去揣测,与他无关。

至于老太太留给他的回答——

一如他十来分钟前,那“砰”一声踹门而入。

老太太在下一秒轰然倒地,白眼直翻,喘息不止。

那模样,让纪司予想起许多年前,他的母亲,也是死得这样狰狞可怖,一点也不像旁人说的安详平和。

但再可怖,也比不过老太太在母亲葬礼上故作慈悲的嘴脸。

那份自以为是的高贵。

那份任性矜傲的高贵。

永远高高在上,不容践踏的高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