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

对入朝堂 一个十三 3018 字 2022-09-04

“哦,”方清荣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,一脸好奇,“今日这朝会还有什么大事吗?那真的好好看看了,这年纪大了消息总是不大灵通,临安最近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?季侍郎方便不如说与我听听。”

季思眯了眯眼,明白这人是在套自己的话,眨了眨眼也是一派纯良,“我也是听别人这般说的,具体不太清楚,太傅你也知道,喀什和临安相隔千里,我怎么可能知道。”

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互相试探,方清荣不由得多看了季思一眼,他虽然同季思同朝为官,但私交甚少,大多的认知和了解也是同旁人口中得知,越发觉得这人同传闻中有些不大一样,不过倒也说得过去,毕竟能攀上太子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,的确不简单。

他捻了捻胡子,笑出声来。不经意般提了一句,“季侍郎莫不是还不知晓梁王这事?”

季思拿不定自己老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这事可算不得小,他就用这种昨日吃了些什么的语气说了出来,一时之间教人困惑,在心中迟疑半晌方才小心谨慎的答话,“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怎可能不知晓,只是......”

说到这儿季思停了下来,一脸为难,“这可不是小事,下官可不敢插嘴,稍有不慎那可是掉脑袋的,说不得说不得。”

他说着话,方清荣就笑眯着眼睛也不出声,小一会儿后才轻声道:“太子这次可是遭罪了,还好这毒不致死,兴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,倒也是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
听完这话,季思猛地一下抬头,算是明白了,自己都能怀疑的东西,方清荣怎么可能没看出来,兴许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多,他还欲再说些什么,方清荣突然咳嗽起来,季思慌了手脚,连忙替人拍背顺气,眉头皱的死死,眼神中满是担忧。

“多谢季侍郎。”方清荣摆了摆手,脸色有些苍白。

季思收回手站在一旁,盯着面前老人有些伛偻单薄的身影,各种话语险些出口,最终也只是握了握拳沉声道:“太傅身子不适,冬日寒风大,往后莫要来这么早了。”

“这人啊一旦上了年纪就不得不服老,”方清荣笑了笑,“老了,老了,这朝堂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,也就我和祁相这种脸皮厚的占着位儿不挪,旁人指不定在背后说我二人一把年纪还不告老还乡,十足可恶。”

“太傅和祁相是我辈典范,北祁有德,南方有才,您二位的名声这是路边三岁孩童都知晓的,大晋万千文人和学子都敬重二位,恨不得得您二位指点一二,哪会这般想。”

“季侍郎过誉了,”方清荣看了看面前朱红色的宫门,沉声道:“做了一辈子的官,仔细想来除了做官竟是一无是处,未免乏味枯燥了些。”

季思皱了皱眉,不大认同这番话,“能把一件事做好已是不易,更何况像太傅这般做的万般好,这怎能算是一无是处?太傅夺榜首占鳌头,立新法修晋史,这无论哪一条都是旁人达不到的成就,提笔为剑,誓弑朝堂,您是大晋的功臣。”

方清荣侧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,捻了捻胡子,好笑道:“都说季侍郎深谙说话之道,今日方才见识到。”

季思也跟着勾唇笑了笑,两人聊了几句周遭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,便也不好多说其他,季思寻了个由头先行离开,他在人群中搜寻着祁然的身影,末了在最角落的地方瞅见,刚想抬脚过去却又瞧见边上的裴战,迈出去的脚步立马拐了个弯儿往杜衡那儿走去。

杜衡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抿了抿唇眯眼询问。

季思凑过去悄声问:“你打得过裴齐修吗?”

后者没搭理他,只是皱着眉一脸茫然,不知道这人又想做些什么,刚欲开口询问,却听见季思自顾自接话了,“算了,他一拳下去你估计得镶墙上抠都抠不下来,你还是好生活着别去找死吧。”

杜衡:“......”

几人隔得远了些,祁然虽然听不见季思同杜衡说了些什么,但眉眼间依旧带着笑,周身的气势也柔和了几分,目光时不时的移向季思在的那处,看的次数多了裴战也发现了端倪,顺着那方向看去,谁知恰好被突然蹿出来的晏怀铮将视线挡了个严实。

他看了看晏怀铮,又看了看身旁眼含笑意的祁然,用肩膀怼了怼人打趣道:“你知道你现在这模样像什么吗?”

“像什么?”祁然反问道。

“像只开屏的孔雀。”

闻言,祁然没好气的白了人一眼,转身朝着文官的队伍走了过去。

众人列队进了殿各个都怀着异样的心情,承德帝自打病后久未上过朝,好几月过去了,这又莫名其妙的要上朝了,满朝文武都拿不定他是何用意,纷纷悬着颗心,生怕出点什么大事,面上瞧着一个比一个镇定,心中早就弯弯绕绕的想了一堆,连互相打量的神情都带着一丝猜忌,唯恐消息滞后错过什么大事。

相比之下季思倒显得淡定许多,面上不动声色不说,心中更是有了许多打算,只是时不时回首装作不经意的瞥了祁然一眼,后者瞪他一眼,他能在心中乐的不行,众人思绪各异,直到孙海拖着细长的嗓子出声才让众人反应过来,连忙行君臣大礼,三拜稽首高呼万岁,礼毕后是一段又臭又长的日常汇报。

季思早就习以为常,垂首听的眼皮沉重甚至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打了个哈欠,咳嗽声传来落在殿中众人耳中,半晌后才听见承德帝出声:“朕此次身体不适,多亏了诸位爱卿处理朝中事务,朕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安心休养,大晋能有诸位爱卿这般贤臣是大晋之福,君臣一心,方能造福万民,思及至此,朕心甚安。”

“臣等之福。”满朝文武异口同声。

承德帝以手掩唇咳嗽了两声,沙哑着嗓子开口:“季思,孔令秋。”

被唤到名字的人眉头一挑,有些意外承德帝竟然先用他和孔令秋当话头,跨了一步出列和孔令秋并肩站在一块儿,余光扫了身旁这人一眼,两人躬身行礼到:“臣在。”

“此次喀什一行,你二人推行新政颇有成效,喀什每一寸土地都是大晋的疆土,每一个百姓都是大晋的子民,矛戈应向外,唯有倾听民声方才是上策,你二人做的不错,萧长聿和姚有为都递了折子,说你们事事亲力亲为,孔爱卿更是慰问喀什百姓彰显大晋以善治为,以民生为本,朕虽远在临安却心系喀什,幸有孔爱卿替朕分忧。”承德帝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
“此乃臣分内之事,食君之禄担君之忧,臣不敢邀功,只是尽力而为,新政是臣提出的,只当亲力亲为,不为自己,为的是喀什百姓,是大晋一国之威,我大晋乃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,喀什百姓一如同袍,武力镇压不如以德服人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