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认也算心志坚定,无所畏惧,她以为她做好了一切准备,以为,这件事已经完美解决了。

然而,此刻胸中气血翻涌,名嘉站在桌边,只觉全身一阵冷一阵热,双手在剧烈颤抖。

她一呼吸,却不由自主吐了一口血出来。

暗红的血迹落在白色的羽织上,像夏末将要枯萎的刺桐。

胸口像压了千钧巨石一般,又闷又痛,她茫茫然地擦掉唇边的血迹,目光空dòng地盯着手指上晕开的血色,觉得心口凉飕飕的,如同开了个dòng。

没有了雄谦和典子,长信宽厚,忠长软弱,都不是兴家之才。片桐氏经此打击,虽未灭族,却也将永远被瀞灵庭的贵族们遗忘。

武藏终于,如愿以偿。

以一个贵族世家的标准来衡量,到片桐家吊唁的人不算多,僧人们围着灵堂念经,长信与忠长刚离了牢狱就戴了孝,整个人虚弱得厉害。育子夫人与阿澄夫人哭得眼睛红肿,形容憔悴。

家族连连遭遇重击,她们不免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恐惧和迷茫。

名嘉是已出嫁的外孙女,纵然与雄谦和典子感情亲厚,也不能逾矩。她是与白哉一道来的,穿着雪白的小袖,上面一丝花纹也无,也没有穿打褂,发髻上只别了一支素银的发钗,面无表情。

悲愤的情绪只发生在队长室那须臾,在任何人面前,她都没有再显露一点悲伤和脆弱。

吊唁宾客们签名的册子上,名嘉没有看到武藏的名字,倒是旁边的礼单上登记了一份不轻不重的吊唁礼,敷衍的意味十分明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