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底像被一根极细的坚韧的鱼线勒着,被绑缚的部位深深陷了进去。钝痛有如丝线,四面八方而来,密密地扩散到四肢百骸,牵动最末端细小的神经反she性地痉挛着。

白哉站在原地望着名嘉纤瘦又倔qiáng的背影,觉得她压抑的哭声从耳鼓膜钻进了自己的骨头缝里,又麻又痒,带着些微木木的痛楚。

以名嘉的骄傲克制,她一定不愿意在自己面前露出任何脆弱,但是她也是人,也需要宣泄自己的情绪。

他帮不了她,只能安静地将空间留给她自己。

这种感觉,并不好。

静静地在原地站了片刻,白哉隐藏着灵压,有些小心翼翼地准备离开,孰料回廊上的名嘉突然收起了哭泣,冷冷出声:“出来,我知道你在。”

白哉一怔,有些无措。

名嘉从来没用这种语气与他讲过话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种隐藏行迹的行为,这让他觉得有点羞耻。但是还没等他想好出去以后要怎么面对今日格外不同的妻子,庭院假山后踱出的一个人影让他顿时呆愣当场。

衣白胜雪,身姿魁伟,正是丰崎宗盛。

名嘉告诉过他,丰崎宗盛曾经是闲院武藏的近侍,也因而两人早年就认识。平时在番队,偶尔碰面,两人jiāo流也不多,看不出十分熟悉的样子,可是名嘉不会对父亲旧日的侍卫态度如此自然,她的语气,已经无声透露了她与丰崎宗盛绝不仅仅是“认识”那么简单。

白哉突然发现,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名嘉。

作为一位坦dàng高尚的君子,无论出于什么理由,这种情况下他都应该静悄悄离开才对。但远远望着丰崎半跪在名嘉面前,硬朗的眉目淡化了棱角,而名嘉却并没有抗拒丰崎这种已经算得上逾越的靠近时,神差鬼使的,白哉就没有了离开的意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