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阳边听边认真点头,实际有些心不在焉。他眼神总往坐在另一边的银古脸上瞟。从进来起,男人就一直没有吭声,玉婆婆给松阳端来了茶,然后开始语调沉缓地解说着什么,让他听着有些云里雾里。

“玉婆婆。”

拄着双拐的女孩无奈地站在门口。“你又来了。人家要讲话,你gān嘛在那絮叨发家史。”

“啊啦,失礼了。大概是没法看见银古那只死鱼眼的缘故,稍微有些得意忘形了。”

玉婆婆沧桑的脸上露出谜之微笑。她缓慢地爬起身来,踱至门边,又回头朝松阳谜之一笑,然后善解人意地把门拉上。

寂静的屋里只剩他和虫师两人。松阳怀疑对方可能会听见自己的脑子飞速转动的嗡嗡声。

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如地开展话题,松阳有些窘迫地握着茶杯:“嗯——”

“嗯。”

“……嗯?”

银古再次忍俊不禁。确认了自己不主动就无法推动局面的事实,男人把拿着烟的手放在桌上。

“为什么会想到回来找我?你现在的记忆里,应该已经没有这个世界了。”

“银古先生果然是知情人吗?”松阳松了一口气,又有些急切,“请问,我到底是怎么失忆的呢?”

“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的‘虫’——是生于龙脉的、非动物非植物的存在。你跟我一起旅行的时候,不慎遇到了会吞噬记忆的虫。”

松阳点着头,把目光放在对方拿着烟的手上。男人的手有些苍白,但是有种骨节分明的好看,会让人想象这只手在各种药罐之中挑拣的样子。除此之外,还有温厚的热度,以及摩挲自己指尖时,略带粗糙的触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