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所以这一点很奇怪。明明脑中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,身体的感觉却无一不在告诉他,虫师绝对跟他关系匪浅。

但是银古的样子,看起来比他感觉中要冷静自持。如果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,应该会更加热烈一些才对……是因为对方原本就是疏离的人吗?

“还有选择性吃记忆的虫吗?有些记忆,目前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,只是银古先生还……”

手上的烟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,银古岔开了话题。

“已经找到你的学生们了吗?”

“是。”

松阳一说起自己的学生,眉眼就忍不住要弯弯翘翘,整个人都柔和起来。

“我果然跟银古先生说过学生的事呢。”

茶水由烫转温,由温转凉,又被对面的男人轻轻拿走倒进茶盘,重新续上热的。这期间,松阳一直在兴致勃勃地叙述跟学生们重逢的事情,说他们小的时候性子如何如何,长大了还是如何如何,白发男人撑着下巴脸朝着他,尽管眼睛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,松阳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正注视着他,从头到尾都未移开视线。

“——跟上次见面相比,你看起来幸福太多了。”

男人轻声说。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满足,又像是一声安静的叹息。

松阳窘迫地打住话头,“对不起,一直在说自己的事情——”

“没关系。”

“我在银古先生身边的时候,是什么样子的呢?”

那个时候自己还记得学生们,又没办法回去,大概会非常焦虑吧。

银古把烟放回嘴里,抱着手臂想了一会儿。

“怎么说呢……第一次见面开始,就有种实在无法弃之不顾的感觉。内心似乎没有表面上那样随遇而安,眼睛看着我的时候,好像在不断倾诉‘我该怎么办呢’的样子。”

“这、这么动摇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