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前月泉宫也清理过一次,当时只揪出了两三个,一顿打个半死,有命活着的全都放到外院做粗活去了。

赵政问,“都是些什么人?”

兴平回道,“近侍宫女有一个是华阳宫里的,一个是六英宫那边的,外边添茶倒水的,两个是……高泉宫那边的,剩下的长阳宫羽阳宫两宫各五人。”

这一年来谁都想朝月泉宫塞人,不但空缺补上了,人数也多了不少,月泉宫里的侍婢宫娥仆从,就没几个是可信能用的。

华阳太后,夏太后,韩夫人……加上刚刚被封立为王后的他的母亲赵姬,内内外外倒是齐全,一个都没落下。

赵政没说话,兴平就耐心等着,等了好一会儿,这才有些踌躇迟疑地开口道,“不如先搁一搁,主子方才被立为太子,也不好闹得太过。”

现在不能用闹来说这件事,赵政心不在焉地想,之前是非忍者不可,现在也没了忍的必要。

只是他这个平日里谨小慎微的近侍,月半不见是有那么点变化了,放往常他就算有一百个想法,只怕也是不会说出口的。

赵政忽而问,“你最近都跟着董慈读了些什么书?”

话头转得太快,兴平有些接不上趟,又被自家主子这一眼扫得有点惴惴不安,斟酌了一会儿,才回道,“老奴挑了商君的律法……姑娘说主要看喜欢,喜欢哪门读哪门。”

赵政就想起自己已经有四日没见过董慈了,当然前日半夜回来不算,夜半三更,她睡起来雷打打不动,要知道他来过才奇怪了。

赵政点了点头,起身要出去,兴平见他还穿着立储祭祀的正服,忙追了两步问道,“公子要不要先更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