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我到了家,却发现梁雯不在。

爷爷说她因为梁老师过世的事情耽误了一个月的学习,现在状态好转就去学校上课,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高考了,时间耽误不得。

左行拿着西瓜问我他可不可以吃一块?毕竟我要送的人都不在这里。

左行这人吧,向来就是这么没眼力见。

我说你想吃可以,但要把这几个西瓜全吃完。

左行用哀怨的眼神瞪着我,我知道他在腹诽我,但我就是不高兴。

这种不高兴又是不能说出口的,所以我更加不高兴。

从老宅出来后,我让左行去了解梁雯的学习情况。

高考很关键。别人家的孩子要是处于高考阶段,全家人一级准备齐上阵,吃的喝的用的,全不用操心,准备地妥妥的。而梁雯不仅要把丧母之痛隐藏在心里,还要用心准备高考。

之前我以为她放弃高考,下一年再考,原来她不想放弃。

想来是梁老师的遗愿让梁雯不能放弃。

梁雯从小练舞,基本功扎实,立志要考舞蹈学院。出事前,她已经过了舞蹈学院的专业课,只等高考文化课成绩过线即可。

最后一锤子的事情,熬过去就熬过去了。我也赞同她坚持考过。

可我的想法,也只是我的想法。我并没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和她说这些话。

而她当时的文化课成绩也算不错,只要临场发挥稳定,舞蹈学院的大门会为她敞开。

高考前几天她回到老宅。我从管家先生的口中得知消息,第一时间赶回老宅。

爷爷心细如发,让人从国外带回来黑笔铅笔橡皮尺子之类的考试工具,还不忘问梁雯考试地点和时间,让家里的司机在考试期间准时接送。

我坐在一旁听着,反倒觉得自己回来也无甚用处。

吃过晚饭,我起身跟爷爷告辞,梁雯咻的站起来说要送送叔叔。

这一声叔叔又叫得我眼前一黑。

走到老宅的庭院中,我记得当时的月光很亮,把我和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她在爷爷面前还等笑得自如,可在我面前总是低着头,小心翼翼地说着话,甚至有时候小到我听不太清楚。

我记得我问了她一些关于高考的事情。她乖乖听着,时不时回答一两个字。

走到大门口,我停下了脚步。

她也停下来。

我想了想该说一些加油的话,刚准备张口说,她从身后一个本子来,双手捧到我面前。

她怯怯弱弱的眼神里透着一抹希冀,“叔叔,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?”

我当时说了句特别不要脸的话,我说:“你叫我一声应哥哥,我就给你签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