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如此

梁老头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掌心,道:“老朽……老朽虽家中金山银山不老少,但……但是这写字……”

梁无过头疼,不得已,终于坐了下来,拿起毛笔蘸上墨,将脑子里背下来的卷宗,誊写在空白的宣纸之上。

不多时,梁无过写了满满五页宣纸,总算是差不离写完。

花笙有点惊讶,道:“这么多?陛下都记得清清楚楚?”

“一字不落。”梁无过道。

卷宗比花笙想象中长许多,因着孙家满门被灭,验尸报告篇幅便不短。

花笙拿起宣纸细看,道:“孙四指身种……”

刚瞧几行,忍不住抬头看向梁无过,道:“陛下,‘孙四指身中八刀,不是‘身种’,这里有个错别字。”

梁无过:“……”

梁无过低头去看,还真是自己写了个错别字,一时不注意就……丢了面子。

“你不是不会写字吗?”梁无过皱眉,道:“原来是骗朕的?看来你识字。”

花笙一个磕巴都不打,坦然的道:“我当然识字了,我说我不会写字,不代表我不认识字啊。”

而且花笙没细说,其实她也并不是不会写字,只是不太会写毛笔字,用不惯毛笔罢了。而梁无过则误会了花笙,以为她一介弱女子,没什么学识。

梁无过丢了面子,咳嗽一声,干脆岔开话题,道:“当年孙家的案子,果然有蹊跷。”

花笙还未看完,道:“陛下发现了什么?”

梁无过道:“或许刘老三没有说谎,孙庆真的没死。”

花笙连忙找到关于孙庆的验尸报告,仔细去看。

梁无过早就看过了卷宗,道:“验尸单上写着,孙庆只中了一刀,便是致命伤,在胸下胃部,开了个大窟窿,一刀毙命,未有挣扎、厮打和反抗的痕迹。”

花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
梁无过道:“你这小女子,懂的倒是多。”

柳老头站在旁边,全不知他们说什么原来如此,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老朽怎么没听出有什么问题啊。”

梁无过道:“朕征战沙场许多年,受过的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。以朕看来,孙庆若当时真受了这样的伤,并不会一刀毙命,也不可能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,尸体上应该还有其他伤痕才对。”

花笙点点头,道:“对。胸下胃部开个窟窿,失血过多的确会让孙庆失去相当大的抵抗力,但不会立刻毙命。若真是这样的伤势,会很痛苦。他的胃破了,胃液会流出来,腐蚀灼烧其他器官和部位,那时失血的痛苦都会变得微不足道。要被折磨大约十多分钟之后,才会死亡。”

“十多分钟?”梁无过皱眉。

花笙解释道:“不到一刻钟罢。”

梁无过多看了一眼花笙,道:“你一介女流,怎么会懂得这些事情?”

花笙没回答,而是说:“当时验尸的仵作是什么人?”

梁无过道:“叫刘大丰。”

“啊!”柳老头立刻说道:“我知道他,不就是刘老三的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