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

嘉年华 Ashitaka 2838 字 2022-08-25

湛超瞪眼,“哎喂。”

“有过。”

“谁干谁呢?”

湛超去掀邓文笛假发,“你要干嘛文笛姐姐?”

“你他妈把我假发掀了,我今晚跟老周烧了你家!”

“你是不是秃了?女朋克。”

“朋克就朋克什么女朋克。”

“他干我。”颜家遥说。

“哇!听说肛/交很疼,你愿意啊?你不是因为他家人傻又办矿吧唔!”

湛超捂她嘴,“我掀了啊?!”

“敢!唔,我他妈是帮你,唔放!帮你按住湛爷爷的骨灰盒盖。我咬了啊?!”

“你这么狂躁,是吸过粉了吗?”湛超听说玩这些的近似小宗教,被塑料垃圾里的逆反喂养欲望,十有八九会觉得生活缺少刺激,最后得去溜冰飞叶子。

“去你丫的!瞎说什么。”她还不敢,毕不了业完蛋。让她堕胎那男的以前骂她说,你就是一小逼丫头。她就骗了老周,说自己二十六,做女会计,业余写诗,租了套房。

“咦,你还会用北京话骂人?”

颜家遥说:“一开始很疼,之后就习惯了,就不疼。”

“妈的我口红都花了。”邓文笛扶正身位,“完全不痛?”

“也不是,会胀。”

邓文笛拍湛超大腿,掌根靠近他生/殖/器,“可以、可以。”

湛超垂头,“不怕把我说硬吗?”

邓文笛问:“很爽吗?我听人说过。”

颜家遥想了想,“没有吃饱了上床睡觉爽,也没夏天吹空调爽。”

“哈哈哈又不是一码,你好可爱啊。他喊你遥遥吗?”

颜家遥想告诉她,“多少次我都会让他上。”

湛超说:“最后警告啊,不许欺负他了,否则跟你断绝姐弟关系。”

“跟你本来就不是!可你们不会不知同性恋是精神病吧?”

湛超耸眉,“是吗?”

邓文笛耸眉,“不是吗?去查,你不是有电脑,查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。”

“难不成要吃药?”

“鬼知道,老周蛮多朋友是这个。是吧?我去问老周!”扭过头扯嗓子喊:“老周!!”

“是,我查过。”颜家遥极小声,不像要说给谁听,手将啤酒杯上雾气抹成一片水珠,“可是我跟他都忍不住。”湛超朝他望。半长发的老周酷似丁武,逾刻带酒来了,两个男孩已旁若无人地吻在一起。他咋舌:“我靠!咒咒,你弟这么狂野?”

之后被劝酒,已“相谈甚欢”为由,各自下肚两扎散装啤。响重低音扫弦时,散客起身围聚,渐有哨声跟呼喊。颜家遥开始眩晕,目及事物拖着淡灰色的长影。他说,我要去听听。湛超两颧已经红了,拉他,说,你醉了。他说,放手我要去听。我要知道我爸听了什么,为什么要走,他想。湛超说,那遥遥我背你好不好。他说好。他俯他背上朝上蹿,心里冒出想吃下他的念头,不知如何引泻,就咬他后颈肉。湛超说,好痛,怎么啦?我喜欢你咬我,像只小狗。边步伐不稳地朝人群中央走。

老实说,颜家遥根本没分清谁扁桃谁狗眼,音箱嘶躁,歌又足够疯闹,只觉得整晚被揪着头皮劈面辱骂。只有他一个被吊诡地高高背起,视野很好,几排孤寂的黑色颅顶,台央某是主唱,热汗淋淋敞光了,倒挺白,声带濒充血,犹如起义,举臂冲着麦喷浪飞涎,反复只有一句词:如何逃避无聊,驾着火箭远去,如何!如何。一种低级、愤怒、极其失真的表达。难道崔健当年在北京工体也是这样?逾刻老周蹦哒上台,抓过一只有线麦,喊说everybody!抱好你的女人捂好你的钱包!接着燥了。

地晃、暴乱、聚合、裂变,沸反盈天,出神忘我,心脏做鼓,颅腔共鸣,十色五光,八仙跟猴子共舞,杨戬抱起耶稣,极致坚硬又至福充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