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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助者:谢谢你,adl,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成什么样。

咨询师:不客气。我不过是你的手电筒,照照路罢了,是因为你想要离开的意志强大无比,才能走出迷宫。

窗外还下着雨,一到八月就这样,年年如此,一遍又一遍提醒着他曾经的狼狈。

钟隐在夜里辗转,遮光性很好的窗帘都拉着,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夜灯,他盯着那点柔和的光亮,感到精神亢奋得异乎寻常。

今晚和向青山的谈话,免不了又让他想起刚离婚的日子。

二十四五岁的钟隐,还没有经历过多少挫折。从小就是“别人家的孩子”,省略了叛逆期,顺利考上酩城大学,毕业后还去了q国深造。学业顺利,家庭和谐,就连恋爱也是一次就步入婚姻殿堂,除了霍家明里暗里的反对,那个时候的钟隐,生活里尚不曾遇到沟壑。

他听说过门当户对,仍天真地以为足够相爱就可以打破一切隔阂,后来还是败给了现实。

原来分开不一定是因为不爱,也许是因为太爱——因为他知道霍西悬会为他放弃一切,才不能真的自私地让星星掉进泥巴地里。

无休止的争吵和有预谋的离开终结了他们的缘分,钟隐以为自己可以走得非常漂亮,等到缓过神来,自我保护的肾上腺素褪下,才后知后觉感受到痛苦。

吃饭,走路,睡觉,听歌,生活中的每个片段,每个白天黑夜,都在想霍西悬。

不仅仅是发呆和沉默的心碎,还会哭。

他从来不知道,自己一个自认为坚强的男人,会有这么多、这么多的眼泪,如同c市夏天怎么也过不去的雨季。

还好,最黑暗的日子有adl在救他。

钟隐起身去儿童房看看钟盐,男孩睡得很香,双手抓着被角,小动物似的。

盐盐的眼睛很像adl,奇思妙想与善解人意也是。和母亲一样,都是钟隐渡河时的桥梁。

从某种程度而言,adl几乎可以算作给了他二次生命。可惜医者终不自医,以开导别人为职责的她走入自己心理的死胡同,选择一了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