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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霍西悬从钟隐的眼神中看出来了,他也一样想到了那天。

那个无人打搅的海滩,那个只有海浪和月亮的夜晚。

最开始,那个没有外人插足、没有世俗纷扰、没有命运玩弄,只有荷尔蒙和最纯粹的倾慕堆积而成的最开始,谁能不怀念,谁能不眷恋。

霍西悬忽然上前一步,不容拒绝地抱住了他。

钟隐吓了一跳,剧烈挣扎起来,但霍西悬的双臂像个牢笼将他困在怀中,箍得他胳膊生疼,挣脱不开。

“别动!”和动作不同,霍西悬的声音软下来,下巴磕在肩颈处,吐息温热地搔着他的耳畔,柔软地近乎恳求,“让我抱一会儿,就一会儿……”

他很少这样的。堂堂霍家的大少爷,就算在热恋时期撒娇过,也几乎不曾见过如此卑微的模样,犹如匍匐在地上祈祷的信徒,只要上帝的一丁点垂怜。

慢慢地,钟隐紧绷的神经和僵硬的肩膀一起塌下来。

他没办法……

要怎么拒绝这个肖想了一千多天的怀抱,他做不到啊。

世间的所有声响在那一刻消失了,能听见,也只能听见对方如擂鼓的心跳。

他们安静地站在那儿,沉浸在这个久违的拥抱里。忘却现实里成山的障碍,不再有难以跨越的阶级与性别隔阂,不再是集团的执行人也不是生病男孩的父亲,没有经历过五年分别的蚀骨之痛,仿佛回到大一暑假尾声的那个海滨夜晚,回到十年前最为彼此神魂颠倒的时刻。

他们是酩城大学管院和经院的新生,在那个简陋的报名处相识,因为一场比赛结缘,因为几次旅行升温,任由直觉与爱带他们去往未来的起点。

就这一次,就只有这么一次,放任一下自己吧。

当做是秘密花园里的一个梦,醒来了只有“钟隐”和“霍西悬”,不再有“他们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