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玉堂也是死在你手上的。”
禽兽微不可查地一滞。
这点她无论如何都没胆量承认。
展昭温醇,上次却硬生生施暴到她失去了意识、再无法对抗。到现在她仍然阴影深刻。
白玉堂是展昭从小玩到大的密友,近乎血亲。
白玉堂是展昭的雷区。
“自从玉堂失踪,他的家人满开封地疯找,悲痛欲绝。现在,告诉我,白玉堂的尸体在哪里?”
“展大人,这、这卑职真不清楚……锦毛鼠并非我所害,他栽在了对花蝴蝶的追缉中……”吞吞吐吐。
“那么花蝴蝶在何处?”展大人心平气和地继续问。
“花蝴蝶在……”
花蝴蝶以猪肉块的形态储存在她家的地窖里,吃得差不多了,就剩条小腿了。那晚锦毛鼠撞见她抛|尸花蝴蝶的人|头,于是被她一并灭了口,沉入了碧波粼粼的湖水,喂了鱼,尸骨无存。
然而这一切怎敢说出口。
她怎么敢再踩展昭的雷区。
“阿文,听话,乖,你不会想再经历上次的遭遇的。”
禽兽脸白了白。
触碰到武官幽静的视线,意识到他在很认真地威胁。如果她执意不肯交代出白玉堂的尸体去向,他不介意再让她听到自身凄厉的惨叫。
“……展、展昭,你不能这样。你是展昭,你是开封府正直温厚的展大人,你是好人,你不能对我……使用过分的手段。”
正直温醇的展大人,轻轻放下茶盏,垂眉敛眸,无尽沉静:“拜君所赐,相比所谓的好人,现在我觉得做个混蛋更解脱。”
畸形的猛兽,一手调|教出了如今的他。
“你教会了我很多,真的,仵作姑娘。”
展昭从衣襟里拿出一枚玉白色的小瓷瓶,清晰地放到桌面上。
“宫廷秘制,化功散,包大人的侍从送来的,毁人经脉,废人武功,万蚁噬心,生不如死。”
“说出白玉堂尸体的下落,或者我把这瓶化功散给你灌下去。”
禽兽悚然一震,遍体通寒。
扯着铁链,往角落里退缩了些,哆嗦着唇瓣,几秒钟后,细若蚊吟地出声,终于服软,妥协了。
“……他在开封……府衙的后湖里。”
展昭点点头,明晰了。
从红木椅里起身,拿起化功散,朝铁链束缚着的禽兽走了过去。
禽兽肝胆欲裂,难以置信:“你说了只要我交代出来,你就放过我的!……你是正直诚信的展昭!你从不会毁诺!……”
展昭:“现在会了。”
他几步到近前,把玉白色的药瓶递到眼前,温和礼貌地问:“请问你是想自己喝,还是我帮你灌下去?”
高强的武功由几十年如一日的艰苦毅力炼成,寒冬酷暑都不可辍懒,穷尽武者毕生的心血。
内力雄厚者,可以鸿雁般在高楼间凌飞起落,可以轻而易举偷听到最微小的密语,甚至可以把露滴里倒映出的微观世界看得清晰分明。
他们远远区别于凡人,近乎神明。
废武功,则雄鹰断翅,猛虎断齿,神明堕落泥沼,生不如死。
“阿文乖,莫如此面皮扭曲,我问你,究竟是想自己喝,还是我帮你灌?”
禽兽:“滚!……”
展昭点点头,礼貌地明悟了。
“看样子你选择了后者。”
“不,别……别……”
他向前,她后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