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3、拔刀

商靳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,偏头往床上瞟去一眼。见人裹着被子躺着一动不动,也不知是睡着了,还是醒着。

他品着心底畅意,信步走到室内高大衣柜边。嘴角微扬地抬手拉开,随意将腰间浴巾轻轻解落于地面,便开始就地穿起衣服来。

于此中,不可抑制地回味起先那番妙不可言重合。不禁感叹又可怜自己也算不差钱欠貌之人,竟也能磋砣到这么大年龄,才得已品尝到做为一个男人真正愉悦。

再忆及那年初见时,但见她似个瓷娃娃般,满场语笑阑珊叫人哥哥姐姐,却唯独冷落不叫自己。

可真是个不识场合蠢笨东西,怎么能那么下了主人家面子呢。

那年月里死活都不肯叫声哥哥,现今又如何。哥哥他是没什么可再稀罕了,她连儿子都给他生了,里里外外连根头发丝都是属于他了。

再没有什么是能比现在这种身份与关系,更能对她恣意妄为了。从那些种种碍于非是血亲诸多忍耐,再也不需要了。

至此以后,她只属于他一人,再不允旁人觊觎半分。

量完这番,商靳神情坦然地转身走到床边坐下。似个胜者般笑望下去,并抬掌触上她脸颊。

“这么快就睡着了,嗯?”

这种时候,姜昕还有点不知怎么来面对这种忽然间就被迫拉到极近亲密关系。她心中挫败与认命感,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抚平。

而且,她也还不知该拿捏着种什么样尺度来对待眼这个男人。

他太雷厉风行将她逼到了一个进退不得地步,让她觉得这种交杂着至小相熟一同长大关系,真真是太过复杂。

不甘心放下一切过往恩怨去爱,又似乎也无法真正狠得下心来恨。更何况中间,还夹着个孩子。

所以,只能闭着眼淡淡应了声:“……嗯,太累,别吵我,让我睡会儿……”

商靳无视了那只正挥开自己大掌手,满心愉悦地捏了捏了她下巴,这才放过她起身走开。

他很清醒地查觉到自己此刻过度沉迷,深觉儿女情长果然会至使男儿气短。

为了让自己尽快抽离这种情绪,商靳大步向门外走去。

可在要关上门刹那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往床那处定定望过去。

他唯恐眼这一切,是场踩在云上不踏实幻觉。一掌不由在门把上紧了紧,一掌往兜里放去朝那处喊道:“姜昕,晚上想吃什么菜,我可以早点吩咐厨房准备。”

商靳虽把语气放得极为平静与随意,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瞬间被患得患失完全操纵恍惚。

见人没有搭理他,便站在原地提高了音量:“姜昕!”

姜昕卷着被子再一次没搭话,但眉头深皱呻,吟了声后便歇了声息。

但握着门把手男人非一般坚持,一声声地喊着她名字。

以至于最后,姜昕不得不披头散发坐直身体望过去,却又不知说什么是好两下里无语相望。

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望着那眉目间淡淡美人痣,望着那双眼间微微小暴躁,商靳再一次确认了。

这个名叫姜昕蠢女人,真真正正是被自己收入了怀中。商家男人一惯独霸不做亏本生意,吃进嘴里东西,万没有是会再吐出来道理。

无论她是性情凶恶,还是有着会扎人刺。生而为人一场,有那么多无趣,他陪着她闹便是了。

想通这个,商靳嘴角又扬起了笑:“才回来,还要再闹下去吗?消停点吧,也不怕累着。”

姜昕在床上毫无形象可言地看着门那处满面得色男人,心里闪过千头万绪。

一个女人在嫁了人之后,不论是婆家还是娘家,似乎都不会给她犯错机会了。就像有条沉重锁链,把女人们锁在了一个要循规蹈矩囚笼里。而男人们,却可以肆意地活在这个囚笼之外。

再一个就是,有了孩子后,于女人们来说,就更加是身不由己了。因为太多数母亲,是舍不得孩子受苦与缺失一个父亲陪伴成长。

而偏偏这一点,会成为男人们制胜女人法宝。

所以此刻,得胜男人还在她眼,把胜利喜悦朝她忐忑憋屈心口肆无忌惮碾压!

以至于她恨不得再鼓起勇气,拔刀与他再互相伤害一回。

但这实在太过不智,所以姜昕忍住了想爆发小火山,又想起了妈妈劝她话。

她说婚姻是个复杂一生考题,包括夫妻双方,穷其一生或许都不能窥得这围城里全貌。

想要走下去过一辈子,唯有彼此退让相互包容才可以。

可纵然是这样都好,姜昕还是想要自救一下。她不能才一踏入这个围城里,就被人压着脑袋在掌下过一辈子吧。总要东风胜胜,也让西风窜头喘口气吧。

是以,她嘴角咧起道坏笑又急忙隐去,在脑中快速回忆了一下商家众人超不爱吃菜色。于商靳注视与等待下,笑得极为无害又温柔报上了十多道菜色。

因为这些陌生菜色不常上于商家餐桌,也不是姜昕所热衷,商靳为此有些不解。

“你确定要吃这些东西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