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完洗手间,卓青路上和几个相熟的阔太——还有不知何故分外积极的某位先生聊了几句,便转身,从容穿过正厅一侧的小门,走到后院。

小仓库前人流寥寥,刚才才目睹过她踹画壮举的女佣依旧候在门口。

抬眼看见是她,这会儿也顾不上惊讶,只得尴尬地挠头笑笑。

“四太?”

“没什么大事,我是过来看看我那副画,框坏了就坏了,看能不能把里头画纸取出来。”

卓青摆摆手,示意她不用太紧张,随即径直走进仓库内间——

高跟鞋踩在地上,带起一阵清脆响动。

仓库内,置物架一侧的长藤椅上,正低头摩挲膝上画纸的人闻声抬头,与卓青四目相对。

白发,紫旗袍,高跟鞋,以及左手中指上不知何时已悄然戴上的粉紫钻戒,无一不昭示了此刻出现在这的老人身份。

“来了?”老太太问,“比我想象的早一点,前面气氛应该还好着呢?”

卓青:“……”

没理会她面上惊涛骇浪般惊讶神色,老人冲门边的女佣点头示意:“小张,把门带上吧,我和四太单独说会儿话。”

话闭,门关。

“来,别愣着了,”老太太放下手中皱巴巴的画作,颇和蔼地冲卓青笑笑,拍了拍自己身边空下的位置,“老四家媳妇儿,坐吧。”

这好像是她们第一次单独谈话。

这大概也是卓青第一次,觉得那群多嘴多舌的妯娌来得那么必须且必要。